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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守序格子糖
懒癌咸鱼未从良
 
 

【楼台】年年

*楼台

 

个人情绪比较多,胡说八道又矫情(跪

 

 

  屋外北风跟刀子一样刮得树叶哗哗作响,房里暖色的灯光映出窗外的大风大雪。

  屋子里暖,明楼身上更暖,明台猫儿似得整个人缩在明楼怀里。明楼把掉下去的被子拉起来盖住他,也已经睡眼惺忪了。虽然着实还不是他平日睡觉的点,但明台挨着他,把他也捂得暖乎乎的,困意就一点点泛上来了。

  似睡非睡间忽的想到一句诗,明楼看着怀里乖巧的明台眯着眼睛笑了。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明楼做了个梦,梦里是被王天风绑走然后不愿意回来的明台。

  “你现在能耐了是吧!怎么不上天呢!”

  明台可怜兮兮地就望过来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舍得吗?”

  “舍得!有什么不舍得!”明楼在气头上,没多想就回了一句。

  “那好吧……”明台失望的低下头。

  然后就是一道明亮的弧线划破空气。

 

  明楼猛地醒过来,手扶着额头,半天缓不过来。

  窜天猴成精,说上天就上天!臭小子真是能耐了,在梦里也让他不得安生!他在床上坐了半天才重新躺下睡觉,还是担心了。他家的臭小子,他家的小东西,他家的小少爷。怎么偏偏让疯子给掳走了呢。

  第二天明楼就吩咐明诚买了些罐头送进军校去。

 

 

  明楼看着明台的眼睛,想不明白。踏上这条路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干净,清澈的像山上那弯他们捉过鱼的小溪。所有情绪都跟溪水里的石子一样清晰可辨,那些快速闪过去的则是一尾尾鱼。

  后来他又觉得,明台就该是这么干净的。不管他是不是半只脚踏进了黑暗,是不是陷进了泥泞,有没有见过血污,他就该是这么干净。 

 

  明台入狱,他盼着明台扛不住,盼着他做一个逃兵。还没等他这长官又不长官,大哥也不大哥的情绪落地,明台在牢里的话倒是携夹着血气从那头传出来了。

  然后明楼知道,明台那是一身从蜜罐子里捏出来的铮铮铁骨。他对明诚说过,说明台才是演的最孤单的。后来他想过很多次,才觉得明台可能一直是最孤单的。

 

  

 

  在汪曼春死后,很多人私底下说明长官的心简直是石头做的。

  那当然不是真的,他的软肋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明楼在心里压了一块石头,把所有的感情都强硬地压制住。日积月累,那石头被磨成了石阶,通向满是迷雾的地方。

  而不知何时石阶边的缝隙里有野草探出来,已然是野火烧不尽的姿态了。压不住藏不完,终究像那只猴子,逃出了重重石山。

  城外暗河,再波涛汹涌,也被压制的精准,丝毫点滴不外泄。但若是风再狂一点,水就翻滚搅动着,仿佛要把人拖下去才罢休。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聚在一块吃一桌团圆饭。除夕那天,明台正在在香港,周边是些婉转的方言,他听得懂,不会讲。

  一盏一盏的灯,间或有些笑语从一扇扇窗里传出来。他呼出些热气来,发着抖站在街上看烟花。

 

  明家都是南方人,过年没有北方吃饺子的习俗。明台之前在学校里听同学讲了便有点馋,闹着要包饺子。于是隔天晚上明台就在家里厨房看见阿香揉面团,绕着她跑了几圈之后被追过来的明诚抱上一把椅子,阿香分出一点给他,他就开开心心的折腾去了。揉了没一会,又想起什么,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找大姐去了。

  要回来些铜板,他兴致勃勃地要往饺子里塞,被一直盯着的明诚抓住去洗干净。晚上饭桌上一盆饺子占了中间那块宝地,明台揽下了分饺子的重任,拿着个勺子在里面捞。他塞了铜板的饺子特别好认,全沉在底下。

  明楼从汪家上完课出来,被汪曼春缠了一会,回到家已经接近晚饭时候了。明台包了一下午饺子早就嚷嚷着喊饿,明镜给他些水果零嘴,让阿香早点做饭。

  等明楼坐到桌上,面前一碗满满的饺子,他拿筷子一拨,全是裹着面皮丁零当啷的铜板碰撞声。他抬头一看,明镜盯着他笑,明诚脸上也难得的有点促狭,明台倒是一脸期待的样子。他硬着头皮吃完一碗饺子,牙都快崩掉两颗。

  然后明台就冲着他笑出了缺了空的牙。

  烟花一向是明公馆过年必不可少的项目,再小一点的时候明台远远地被明镜拉着看明楼跑来跑去的点火,然后被抱着看炸开的火树银花。后来大了些,他就自己去点火,明诚亦步亦趋跟着他,生怕他把自己烧了。

  

  路边的小孩子眨着眼睛看抖成一团的明台,半天下定决心跑过来扯他衣角,把手上的小烟花分了他一个。

  明台愣了一下,随即笑盈盈地接过来,把嘴里剩了一半的烟取下来点燃引信,带着小孩远远地看银白的烟花。

  千树万树梨花开。

 

  

  明台觉得自己是没资格说孤单的。程锦云陪着他,两个人聊天聊到无话可说。她也许是爱他的,也许只是断桥前的错觉。

  他说他的妈妈,他的大姐,他的老师,他的战友。有些人他见到了最后一面,有些人没有。那些人让他成为现在的他,活成他的一部分。

  程锦云对他的感情总是很内敛,但又足够热烈。离开上海之后他很难像以前一样逗她笑,但她给他的是年长女性特有的包容。她牺牲时明台在他身边,炮火连天,他满身的灰满脸的绝望,被黎叔抓着手臂拖走了。

  活下去。很多人对他这么说过,他活了下来,却总疑心自己摸到了死。

 

 

  新梦是旧事的拆洗缝补。

  明台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一篇短文,讲的大约是缱绻柔软的情愫,但那关于明天的话倒是让他留了个印象。

  梦里都是故人,平日里想不真切的脸在梦里倒是都鲜活,烟花时不时唱个主角。梦醒了,一卷画收拢,边角都难得一见。

  如果能再见,他想,如果能再见。

 

END

 

 

*新梦那句来自老舍先生的无题,我看书的时候觉得后面括号里那个因为没有故事的那句话意外的特别萌……

 

然后过年那段蛮乱的,主要是我想起我有次回乡下,跑出去打电话,沿着田边走走停停然后突然发现身边是坟……当时真的吓一跳,而且我乡下话我就是会听不会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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