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 X Eduardo
*AU,色击梗:人在遇到灵魂伴侣前所见皆为黑白
BGM:Where did you go
我真的猴喜欢这个梗,再写一次。
1.
Eduardo平躺在床上,手术室内的金属及白光营造出一种冷感,耳边有声音响起。
“请问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他把注意力从头顶上的手术灯上扯回来,为这个例行公事问话导致的瞬间犹豫而感到自我厌恶,Eduardo压下胃里泛起的翻腾感,阖上眼睛。
“是的,我决定好了。”
2.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灵魂伴侣都是一个让人油然而生敬畏感的词语。当人们将色彩同灵魂联系在一块,则让两个词产生了更为引人深思的意义。
Mark对所谓的灵魂伴侣嗤之以鼻,生活已经足够方便,不是人人都有幸能遇上自己的灵魂伴侣。黑白成为主流的而色彩可遇不可求的时候,稀罕物沦为陪衬,地位被推高的同时也被架空,被称作一种向往或是炫耀的资本。
他经历了十多年的黑白时光,对色彩的期望与好奇早在日复日一的黑白世界中磨灭。身边总有人经历着色击,也总有人同他一般在漫长的时光中湮灭了欲望。
Mark的父母是一对难得的灵魂伴侣,他们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他的姐姐尤其乐衷于此,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了惊人的乐观。
“Mark,”他的姐姐说,“你想想,灵魂伴侣意味着你们的欲望和思想彼此重叠,命运交汇的时候绘出彩色的光线。”
“我知道天是蓝的,草是绿的,玫瑰是红的……”
“我也知道,课本上是这样说的。”她歪歪头,“但是那些颜色本来又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我们的身体是灵魂的基石,而灵魂又掌控着身体,这很奇怪。”
“知道就足够了,”Mark皱起眉头,“这些并不重要。”
“让我们永远走向上的路,追求灵魂相契和色彩万千。”她不在意弟弟的冷漠,也无意扭转他的想法。
“这样改编柏拉图的话真的非常、非常愚蠢。”
Mark嫌弃的语调让他姐姐大笑起来:“噢Mark,你为什么是Mark?”说罢她眨眨眼,离开了。
3.
Eduardo总是一个向往浪漫的人,不全是他的拉美血统在作祟,也有一部分源自于他的父母。
他的妈妈总是抱着他,用和缓轻慢的语气为他指认每一种事物。他触摸过轻软的深红玫瑰花瓣,指间漏下过金黄色的沙砾,追逐过深蓝夜幕中划过的流星。他听见那么多颜色,触摸那么多色彩,阅读过那么多描述彩色的美妙文字,却从未亲眼见过。
深深浅浅的黑白被一一标上不同的注解,但他所及世界的光影仍然在双色极端中跳跃。他依然对未知的世界充满期待。
4.
遇到Mark是个意外,Eduardo心血来潮地参加了那个派对,在沸腾满溢的荷尔蒙中遥遥地望进了Mark的眼睛。
一瞬间所有颜色呼啸着归位,Eduardo睁大了眼睛迎接这场盛大而毫无预兆的降临。他看见棕色的头发,深灰色的外套,棕红相间的格子衬衫,他其实不知道那些与黑白迥乎不同的颜色应该叫做什么,他猜测着、颤抖着,酒杯被失手摔裂在地上。他努力克制地走向那位陌生的灵魂伴侣,对方显然也在经历一场猝不及防的色彩洗礼。
“嗨,我是Eduardo,Eduardo Saverin。”
“Mark,Mark Zuckerberg。”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一会,Eduardo率先打破沉默:“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我猜对了吗?”
噢。
Mark脑海里奔腾而过无数画面,就在两天前他才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了这句话,那个人是他的前女友Erica。
他们的相处有些情侣间都会有的小问题,那不碍事。前两天Erica约他出门,他们相面而坐她却只是兀自低头搅拌着咖啡。
Mark等待着,有些不耐烦,而Erica终于开口,以一贯轻柔的声音坚定的要求分手。他被震住了,带着些许恼怒追问原因。
Erica只是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缓缓开口:“Mark,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她停住,仿佛这就能解释一切,而这对Mark来说的确足够了。灵魂伴侣,他嘲弄地勾起嘴角,拿着书包离开。
Mark移动着眼神,像是确认代码一样观察着刚刚对他敞开怀抱的新世界,以及Eduardo。对方饱含着猜测的语气让他产生了认同感,Mark从口袋里拿出还剩下半块的巧克力看了看,肯定对方的说法。
“他们是那样说的,你的眼睛是巧克力色。”
Eduardo露出一个笑,甜蜜而迷人,“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5.
他们花了一点时间将各种色系与名称一一对应,那很有趣。像是某种隐秘的探险,充斥着心照不宣的快乐。
而在热情安定下来,Mark依然沉迷于简洁的黑白代码,Eduardo也同样醉心于黑白书页上的精巧数字。
但有什么的确不同了,每一次对颜色的描述都是灵魂轻巧地敲打,像那些大庭广众之下的隐秘动作,耳边的细声私语,抚过手腕的指尖,后颈上被捏起的一小块皮肉。他们用最平凡的话说着爱语。
爱欲因色彩而燃,最终却独立于色彩之外。
6.
Facebook这个想法出现的出人意料,迅速地吸引了Mark的全部注意力。他日以继夜地编程,几乎不问世事。
“勤劳的代码工蜂!”Dustin欢快地下了定义。
Eduardo无奈地打开一罐金枪鱼罐头放在Mark面前警告他记得吃,拎起自己的包匆匆离开。
“Facebook是蓝色的?”
“Yep。”Mark头也不抬地回答Dustin的问题。
“红色或者绿色不是更鲜艳更适合社交网络吗?”Dustin说着用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圈,可能想起了面包店里的香甜甜甜圈。
“蓝色更清楚,你刚刚说的颜色我分不清。”
Eduardo拿着门卡站在门外,静静地等了一会,将Mark的那句分不清压下去,才打开门说嗨。
“你没吃。”他有气无力地说。
Mark没注意到他的语气,耸耸肩,“我等会会吃的。”
7.
某种程度上来说Facebook拉近了他们,他们有了一同为之努力的目标,同时也立起一道隔离墙,将他们越推越远。
Eduardo在纽约日复一日地奔波,带着满身疲惫和不安。有天他接起母亲的电话,柔软的葡语通过话筒传出来。
“Mãe。”他忽地哽住,温柔的声音激起他潜藏的思绪,“灵魂有没有可能出错?”
也许我只是一个机缘巧合的错误,而不是Mark那个命中注定的浪漫对象?
他同Mark沉默冷战、相互诘问、激烈争吵。
他签下了那个合同。
8.
Mark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拥有Eduardo陪伴的日子在至今而止的二十多年时光里简直短暂得可以。
那份具体化的欺骗与隐瞒将他和Eduardo推上了一个孤立的高台,两座城池相对而起,互相之间的城墙在一句句的自我剖析和质问防备中愈高愈厚。会议室里的所有颜色都讽刺的可以,挥不去躲不开,Mark低着头在白色的纸张上用黑笔不停地涂着,借此保持痛苦边缘滚动着的注意力。
后来Eduardo去了新加坡,他几乎没留下什么,但Mark视线所及全部都是他。
9.
“灵魂是受限于身体的,濒临死亡的时候灵魂链接自然会消失,这在理论上为我们提供了解除色击影响的依据。”
“欺骗身体来欺骗灵魂,”Eduardo冷笑了一声,“好办法。”
“假性死亡可以达到您想要的目的,而在医生的全面监控下会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不过我不推荐您真的尝试。”
“为什么不呢。”他从胸腔里挤出破碎的问句,“我找不到理由说不。”
10.
Mark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毫无防备地等来了世界的褪色。
Facebook沉静的蓝色缓慢地褪去,Mark惊恐而无助地敲击着键盘,意识不到他喊了出来。
“不!不不不不不!你不可以这样!Wardo!”
“Mark!”隔壁的Dustin冲进来,充满担忧。
“Eduardo Saverin!”他咆哮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前所能见到的颜色逐渐流逝,世界一点一点恢复成他看了很久却已经不习惯的样子。失色和狂怒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撑不住桌子,一下子跪倒在地。
Dustin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半托半抱地将Mark放上一边的沙发。
Mark睁大着眼睛,狂躁地挥开Dustin,回到笔记本前,手指僵硬而发冷,眼睛却狩猎一般紧盯着屏幕不放。
闻讯赶来的Chris只见到一个失魂落魄的Mark和一个惊慌失措的Dustin。
“Chris,Mark看不见颜色了!”
Chris心下一沉,他当然知道失色意味着什么。
这时Mark终于从电脑前转回身来,他声线不稳,语速缓慢,手指神经质的痉挛着。他刚刚一路从Eduardo的电脑、手机黑到了他登记入住的医院,辗转地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信息,慌乱让他完全没有费心去抹消痕迹。
“他还活着。”Mark克制不住地握了握拳,随后用仍然发冷的手盖住脸,“他还活着。”
11.
黑白的世界没有多么单调,光影的每一次跃动都像一次华丽的旅行,但Eduardo见过有着更丰富姿态的那个世界。
他睁开眼睛看见层次不一的黑白交错,平静的钝痛击打他,让他的灵魂发出沉闷的空响。
12.
Mark给Eduardo的邮箱发送了邮件,点下那个按钮后他看着黑白的页面等待着,以一种祈祷的姿态。
Facebook的全部颜色都来自于Eduardo,而Eduardo的思想则于更早的开始就沉淀在蓝白帝国的根基里,流动着、壮大着,生生不息。
To Eduardo Saverin
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总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From Mark Zuckerberg
他在黑白里等待,以沉默,以眼泪。
END
邮件那个狄更斯原句我看过但是记不清了搜的百度……错了请跟我说_(:з」∠)_
理想国原句是:让我们永远走向上的路,追求正义和智慧。改编都是我的锅。